腐得安然若素

双重人格分裂症重度患者

【苏靖】一个坤泽引发的血案(六十八)

六十八

景琰这边,与林殊分别之后,出使队伍一路向前,不觉又走了近十里,行进途中虽说顺风顺水,心下却感觉有些不安起来……

景琰觉得,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总是直直盯着他后背,带着一丝阴冷,又有些说不得的熟悉,让他心里有些无来由地发虚……

景琰下意识举手,命战英传令众人原地修整,自己则调转了马头,与战英一同巡视出使队伍。

他一面漫不经心地与战英闲聊,一面在人群里搜寻那道目光的主人……

一番搜索之下,他发觉队伍中有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极其陌生的脸,但那身形却又显得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他自觉地与人群拉开十丈地距离,仔细观察那人的脸……

要说此刻,最让他忌惮地是这个男子的眼睛,瞳孔中带着一抹血色,眼底透着一分阴狠,当他不经意望向自己时,景琰总有一种被冷血动物盯住的感觉?

景琰皱了眉,自从上回春季围猎吃了暗亏,警觉性也随之大幅提升,如今他奉命出使东海,身边又没了林殊保护,自然就多长了几个心眼,今日里,他始终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

一番思索之下,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那人的模样的确与往昔大不相同了,但那眼神却始终没有变,又或者说,是景琰太过记忆深刻,拥有那种眼神的人,即便是化成了灰,自己也依然能够分辨出来。

按说此人早该死了,如今却易了容,还大方混在他身前的队伍里,可见自己这一趟出使东海,果然凶险无比。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悬镜司夏远!

景琰死死盯着夏远,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缰绳,浑身上下竟不由自主地透出一股子寒意来……

一旁的列战英敏感地察觉到了景琰身子的颤抖,他不解地看着景琰,又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那名男子此刻似乎也察觉到了景琰的异样,他抬起头来朝着景琰邪魅一笑,然后大方地站起身,一步步缓缓朝景琰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景琰颤抖地双手又下意识带了一下缰绳,马匹朝后方轻退了一小步……

景琰低头闭上眼睛,痛苦而又羞耻地回忆一幕幕于眼前闪过……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恐惧感让他不寒而栗!

列战英皱起眉头,殿下在害怕什么?

那名男子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眼看着离景琰越来越近……

景琰内心一番挣扎之下,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深邃,眼中透着一份坚定。

列战英微微点了点头,是了,这才是靖王殿下此刻该有的眼神。

敏感地嗅到空气中弥漫地肃杀之气,列战英迅速一跃下马,一脸警惕地护在景琰身前,身形挺得笔直,左手轻轻按住剑柄,右手果断地抽出了腰中佩剑……拉开随时可以展开攻击地架势。

他虽然才不过十三岁,但长期的军营生活与特殊训练已经将他磨砺成了一名优秀的战士,手中利剑一旦出鞘,便可保主人一时生命无虞。

来人也注意到了列战英的存在是个极大的威胁,他放缓脚步,在离景琰约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居然是你?以为自己易了容,我就认不出来了么?”景琰一脸平静地说。

“九安山一别,甚是想念,不知靖王殿下别来无恙啊!”熟悉地声音传来,果然是夏远。他冷冷一笑,低头摘了覆于面上人皮,露出自己原本的样子。

“夏远!九安山围猎,小殊已经饶你不死,如今你不好好静思己过,又跑来这里做什么?”景琰皱眉道。

“呵呵,饶我不死?”夏远奸笑一声,听在景琰耳中有一种毛骨悚然地感觉:“林殊对卑职做了什么,狡诈如他,想必没有告诉过殿下吧?”

“我的确不知小殊对你做了什么,我只清楚,他没有亲手杀了你,而是给了你逃生的机会!”景琰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这其中的细节,后来询问林殊,林殊亦只是一脸愤慨表情,却始终三缄其口,顾左右而言他,景琰现在想来,多半是小殊对夏远猥亵自己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因此才不愿意提及罢了。

“他的确没有亲手杀了我,但却比杀了我更甚!”夏远眼中恨意渐浓,“如今他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却让我生不如死,男性尊严尽失,试问我如何能够不怨不恨?”

“你,你胡说些什么?”景琰脸色一变,这夏远向来阴险狡诈,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不想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今日是来挑拨是非的么?

“我胡说?呵呵……”夏远冷冷一笑,“方才十里长亭外,卑职见靖王殿下与林少帅依依不舍,情意绵绵,还以为殿下天性豁达,不会计较,却原来是被人蒙在鼓里毫不知情!林少帅这一招瞒天过海,暗渡陈仓,确是厉害!让卑职不得不佩服啊!”

“夏远,我知你悬镜司历来最擅长的本事就是诛心!空口无凭,你休得编这些鬼话来激我!”景琰怒了,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即便知道夏远是在污蔑林殊,从他的话里却无来由地感到一丝痛苦,自己应该相信小殊的,不是么?

“殿下既然不信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如今我已经是个废人,对殿下再无丝毫威胁。只是这林少帅今日要与穆王府霓凰郡主定亲一事,此刻京城恐怕早已经人尽皆知,可怜殿下被人蓄意欺瞒还不自知,卑职也没什么,只是替殿下不值罢了。”夏远看着景琰眼底逐渐浮现的不安,脸上露出森森笑意……

“小殊要娶霓凰为妻?”听夏远这么一说,景琰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懵了?

“正是如此!”夏远点头道。

“小殊和霓凰……”景琰胸口一痛,身形虚晃一下,差点要摔下马来,双手死死拉住缰绳方才稳住身子……

景琰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人,此刻他脑子里混沌一片,竟不知该如何应对目前的局面?

不会的……他心里默默地喊着……小殊不会骗我……他……他怎么会娶霓凰……他明明说过,只当霓凰是妹子……他怎么能……?

景琰此刻心绪纷乱,控制不住的心痛袭上心头,他不能接受林殊迎娶霓凰,更不能容忍的是林殊刻意欺瞒于他的恶劣行径……

“殿下,此人形迹可疑,行事诡异,休要听他胡言!”战英虽不认得夏远,但见夏远满脸阴鸷,直觉此人有诈,遂在一旁提醒道。

是了,这一切都是悬镜司的阴谋!听战英一言,景琰亦清醒了些,方才双拳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带起掌中一丝疼痛。

景琰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小殊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他心下暗想:我此刻必须冷静,不能这么轻易又着了夏远的道。

“殿下,卑职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将实情据实相告罢了。”将景琰的痛苦不堪尽收眼底,夏远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他干笑一声:“殿下倘若还不相信,只消回城往那穆王府中一探便知,那林府的聘礼,想必已经在路上了吧……”

景琰此刻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唤了一声:“战英,替我好好看着他!我去去就来!”随后紧了紧手中缰绳,双腿一夹马肚,俯身又狠狠甩了一记马鞭,便朝金陵城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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