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得安然若素

双重人格分裂症重度患者

【苏靖】一个坤泽引发的血案(二百四十二)

二百四十二

芷萝宫。

景琰今日依例进宫给母妃请安。

静妃娘娘前几日便听人说梅长苏中了毒,如今见景琰形容憔悴脸色恍白,心知他为了照顾梅长苏,这些日子定然受了不少累,先替他把过脉,又开了几副调养的方子,这才借机秉退左右,拉过景琰细细询问起梅长苏的近况。

“这么说来,当年梅岭一役当真是夏江与谢玉背地勾结,为排除异己私通大渝设下的圈套。”听景琰道出这一切真相,静妃只觉内心苦涩万分:“林帅父子与七万赤焰军,皆是忠勇护国之士,又何曾亏欠过大梁,最终却落得如斯结局,如何不让人心寒!你父皇薄情寡义误信谗言,放纵奸佞之臣任意妄为、残害忠良,事到如今他还仍然执迷不悟,以致朝纲不振,国力渐衰,实乃我大梁之不幸。”

“父皇如今不杀夏江,明面上说令其静思己过,实则是想继续培植悬镜司势力为他所用。夏江此人心思深重,十三年前拉拢谢玉对付赤焰军,如今又联合誉王图谋不轨,其背后的阴谋想必绝不简单。”景琰叹道,“只可惜如今小殊还一直未能苏醒,他那几日在悬镜司究竟经历了什么,儿臣始终不知,若能窥得其中玄机,儿臣也不用像今日这般烦恼了。”

“景琰,既然你已经确定苏先生就是小殊,接下来你要如何打算?”静妃斟了一杯白水递给景琰,柔声道。

“自然是与小殊相认了。”景琰接过薄胎茶盏小酌一口,神情坦然道:“小殊这些年为了儿臣受了这么多苦,我如今只想好好补偿于他。”

“母妃反倒觉得,此时相认并非最好时机,一切还须得从长计议才是。”静妃似乎并不认同他方才的话。

“不知母妃何出此言?”景琰讶异地看着静妃,眼里露出一丝不解。

“前日夜里,你父皇与我聊起你的近况,期间说起那孩子来……”静妃犹豫了片刻,方道:“那言下之意……似乎想要替你和战英做主……”

“什么?父皇要替我赐婚?”景琰听闻,忍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景琰,你稍安勿躁,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静妃及时制住他,对于自己儿子这沉不住气的性情,只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与战英的关系本就闹得朝野皆知,如今孩子平安生下来,自然是需要一个名分的,你父皇前日里探我的口风,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可孩子是小殊的骨肉,战英之所以那么做……也只是缓兵之计,儿臣岂能当真与他成亲?这……这未免也太荒唐了。”景琰急急反驳着。

“话虽如此,此事却万万不能让你父皇知晓。”景琰对赐婚一事抗拒如斯,更印证了静妃之前对此事的猜想,她幽幽看着景琰,无不忧虑道:“如今形势所逼,母妃也无法劝服你父皇打消此念头,若当真定了此事,只望你来日在殿前能够沉着应对,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惹恼了你父皇,平白无故落了个抗旨不遵之罪。”

“母妃的意思……是让我应了此事?”景琰再也忍耐不住,他愤而起身,内心万分纠结道,“可如此一来,天下人皆知战英就是儿臣的王君,那小殊又该怎么办?以前儿臣不知他身份,误会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诡之士,这才一次又一次伤他,此事我若顾及名节跟了战英,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那我与父皇本质上又有何不同?”

“景琰,母妃知你素来重情重义,可如今做此决定,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保住小殊和孩子。”静妃轻轻扶住景琰的胳膊,语重心长道,“不管怎样,赤焰一案始终是你父皇的心头刺,夏江一日不除,此案一日未能平反,小殊的身份便是他的催命符,倘若你父皇得知这一切,依他那样的性情,你认为他会轻易放过小殊和你们的骨肉么?”

景琰听得一怔,沉下心来思索良久,这才摇了摇头,满脸纠结道:“父皇本就多疑,自然是不会轻信一面之词,届时只要夏江挑拨离间抵死不认,小殊和孩子皆为逆党,就连战英也逃脱不了欺君罔上的罪责。”

“这就是了。”静妃深知景琰此刻内心的痛苦,却唯有搂住自己的孩子,叹息道:“你对小殊的感情究竟有多深,母妃如何不知,但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倘若这感情不加克制,日后难免被人抓住把柄。如今誉王和夏江虽被你父皇暂时压制着,但此二人素来野心勃勃,绝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一旦被他俩寻着翻身的机会,足以让你和小殊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虽性情耿直,却是个心思通透的好孩子,孰是孰非,个中利弊,你该最明白才是。”

“母妃放心,景琰知道该怎么做了。”景琰低下头,语调平静地说着,长长地睫毛掩住深深地眸色。

“好孩子,苦了你了。”静妃心痛地看着他愈发苍白地脸色,轻言吩咐道:“今年春猎,你父皇打算让我随行,我想借此机会见一见小殊,此事就交由你来安排吧。”

“是,儿臣这就去办。”景琰点了点头,也不过问缘由,就这样与静妃道了别,独自一人缓缓朝宫门外走去……只是今日里也不知怎的,眼前这条出宫之路,竟觉得极其的漫长,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

列战英这厢早已经在宫门前候了许久,远远见景琰从宫里出来,立即走到马车旁,刚刚掀了幕帘,转头却瞧着景琰脸色恍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列战英刚刚想要出言询问,不料景琰脚步虚浮,身形不稳,人还没上马车,一个踉跄便险些要栽倒在地。

列战英见此情形,赶紧伸手去扶,不想这一扶之下,发觉景琰手指冰凉,身体绵软,再一探他额头,竟烧得有些发烫。

“殿下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怎的一下子竟成了这样?”列战英不由急道。

“战英,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先带我回府吧。”景琰苦笑着摇了摇头,靠着列战英的肩膀,缓缓闭上双眼。

列战英忙将景琰抱上马车,也不敢多问,架着车辆便急急朝靖王府而去……

苏宅。

梅长苏原本昏昏沉沉如睡云端,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只觉得胸口无来由一痛,整个人急剧下坠,心脏剧烈跳动着,猛一睁眼便惊醒过来。

一旁蔺晨与飞流见他醒了,双双围过来,满脸惊喜表情,飞流怀中还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奶娃娃。

那奶娃娃虽啼哭不止,但梅长苏一见她那圆圆地眼睛,委屈地小脸,便觉得一阵心悸,那眉眼、那轮廓,不正是景琰幼时的模样么?

“飞流……把孩子给我……”梅长苏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飞流,一抬手这才发觉全身酥软无力,似要散架一般又酸又痛。

飞流听话的走过去,把依旧蹬着小短腿哭得伤心的小家伙放在床榻上,塞进梅长苏怀里。

“这是……我和景琰的孩子?”梅长苏一脸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哭包,粉粉嫩嫩地小拳头高高地举着,大大地眸子里,两汪清泉漱漱落落,小模样十分惹人怜爱。梅长苏将孩子揽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贴着她哭花的脸蛋,小粉拳柔柔握在掌中,软软糯糯地触感,令其胸口不由得一阵温暖。

飞流一脸茫然地看着梅长苏,心底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在这一刻,那小家伙怎么看怎么顺眼,方才内心的郁闷亦跟着一扫而空。

“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景琰知道么?”梅长苏缓缓抬眼望向蔺晨,怀里的小家伙终于停止了哭闹,许是方才哭得累了,此刻闻着那让她莫名安心的气息,乖乖倚在梅长苏怀里,倒头呼呼大睡起来,小屁屁撅起来,整个身子缩成小小圆圆地一团,粉嘟嘟地小嘴时不时地砸吧砸吧,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嗨,别提了,还不是飞流这臭小子干的好事。”蔺晨耸耸肩,无奈吐槽道,“我和他本是闹着玩儿,谁曾想他居然真把孩子给抢了来,现在靖王府那边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飞流……”梅长苏也不怪他,只伸出手来,示意飞流过去他身旁。

飞流自知闯了祸,耷拉着脑袋,乖乖地走过去。

“飞流,这孩子还小,经不起太多的折腾,等她长大了,你再和她玩,可好?”梅长苏柔声道。

“嗯。”飞流茫然无措地点点头,怯怯地看着那小娃娃,内心不安道,“苏哥哥,不气?”

“苏哥哥不生气,只盼咱们飞流快些长大,”梅长苏抚着飞流的脑袋,温柔道,“答应苏哥哥,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伤害她,飞流能做到么?”

“能!”飞流这才高兴起来,十分爽快地答道。

“乖孩子。”梅长苏淡然一笑,拍了拍飞流,这才转过脸望向蔺晨,正色道:“飞流还小不懂事,景琰那边,怕是要有劳你亲自走一趟了。”

“你先歇着吧,我这就去靖王府解释清楚,别操心了。”蔺晨说完,上前一步拉过飞流,没好气道:“小没良心的,整天就知道闯祸,赶紧跟着我去靖王殿下府上赔罪,别杵在这打扰你苏哥哥休息了。”

“苏哥哥?”飞流眼巴巴看着梅长苏,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去吧。”梅长苏缓缓点头道。

“哦……”得到梅长苏的默许,飞流这才跟着蔺晨身后,乖乖出了门。

待二人走后,梅长苏这才重新躺下,搂着怀中的婴孩,刚想仔细瞧一瞧那孩子,不想此时,密道之中竟传来一阵急促地铃声……

评论(18)

热度(186)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腐得安然若素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