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得安然若素

双重人格分裂症重度患者

【苏靖】一个坤泽引发的血案(二百四十三)

二百四十三



且说列战英急匆匆驾车赶回王府,刚刚把景琰扶下马车,迎面便撞上青鸾与府内一干仆役立于府门前翘首以盼,见到景琰回府,二话不说,先齐刷刷跪了一地,脸上皆为惶恐不安地神色。



其中,那乳娘尤其神色慌张,见了他连头也不敢抬,一时间只磕头如倒蒜,嘴里哭天抢地连连呼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殿下饶命!”



景琰心中纳闷,问及缘由,方知是今日府中入了贼人,趁乳娘困倦之际,竟偷偷把孩子给抱了去。



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景琰眼前一阵发黑,要说他本就身子抱恙,此刻脑中乱糟糟,耳畔亦时时轰隆作响,竟半响也没能回过神来。



列战英见此情形一时心中激怒,不由分说便冲上前去,狠狠揪住那乳娘一阵质问。



想那乳娘本就吓得不轻,被列战英一番疾言厉色,更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



景琰这厢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瞧着乳娘那瑟缩的模样,一时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即下令府兵在府内严加查察,一干仆役即刻随他入府,任何人皆不得对外走漏了风声。



按说这靖王府,平日里外围戒备森严,即便是自恃武艺高强者,也没胆子青天白日地来王府劫人。能够这么快将孩子从乳娘的眼皮底下偷走,而不惊动周围任何人,一方面需要极高的内功修为,另一方面,此人必定对府中地形极为熟悉,如此说来,莫不是府中出了内鬼?



思于此,景琰也不敢再耽搁,让青鸾将乳娘暂且压入府牢听候发落,又吩咐列战英严加察查王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进出,自己则急匆匆从密道赶往苏宅找蔺晨商议对策。



…………



苏宅。



“蔺大哥?”



因来时赶得太急,景琰并未随身携带烛火,密道昏暗,暗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光线明亮得刺眼,景琰被突然而至地强光晃得眼前一花,忙退后一步,下意识用手遮住眼帘。



梅长苏茫然地站在密道口,看着内里惊慌失措地景琰,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地错觉。



近日来,他一直在梦境之中辗转反复,求而不得,梦中的景琰,总是不断逃避着他,让他遍寻不着。



一次又一次,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背影,平白无故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他又悔又痛,只恨自己太过没用,总是保护不了那心爱之人。



眼前这一幕,倒像极了他梦中的场景,莫非此时所见,亦只是幻象而已?



此情此景,令梅长苏内心无来由涌上一抹恐慌,他急急一步上前,不由分说便将那朝思暮想地人儿揽入怀里,任凭那人如何挣扎,也不肯将其轻易放开。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等得太久,此时此刻,梦境也好,幻觉也罢,似乎唯有将那人牢牢圈在自己怀中,才能够让他彻底感觉安心。



景琰比以往明显清减了许多,若不是身上还裹着厚实的披风,整个人简直单薄得可怜。



梅长苏心痛地扣住景琰劲瘦地腰身、大力噙住他冰凉地唇,一寸寸占领着他无力自保的城池,霸道且意气昂扬地巡视他的领地,没有放过一丝一毫尝去他唇上的滋味,烙印下他专属的痕迹,灼热地气息全数喷在景琰脖颈之间,边吻边急切道:“景琰……是我……是我……我再也不逼你了,别躲开我,求你……别再躲开我……”



景琰被眼前人突如其来地拥吻弄得好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本能地想要推拒,却无力抗拒节节败退,直到听见那人磁性而低沉地嗓音,闻着他身上熟悉地极品龙涎之香,这才明白此人究竟是谁,情动之余,心中不由一阵莫名狂喜,哪里还顾得上挣扎,只轻轻呻吟一声,便虚虚软倒在梅长苏怀里。



得到怀中人的允许,梅长苏越发情难自禁,搂着景琰好一番亲吻缠绵,直到耳畔传来孩子那一阵急似一阵的啼哭声,这才突然惊醒过来——原来,眼前这一切,并不是梦境!



梅长苏喘息一声,慌忙放开怀中人,又谨慎退后两步,这才急急整理了形容,内心惶惶、忐忑不安道:“殿下……长苏……长苏方才一时糊涂,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过程结束得如此快速,放开得如此突然,景琰头昏脑胀地看着已离他有些距离的梅长苏,两人的气息都在急喘之中,为这不该有的一吻而无言以对。



经过刚刚那一阵热吻,景琰的脸颊如今早已红透,只觉浑身酥软,四肢乏力,胸腔中似有一团火在不断炙烤着。他亦听到了孩子的啼哭,那哭声清脆响亮,不是酱酱又是谁?



眼前景象,令景琰好一阵晃神,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似乎又看到了昔年林殊的影子,而面对梅长苏前后判若两人地表现,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唯有勉强稳住心神,好不尴尬道:“无妨,那孩子……想必先生已经见过了?”



“回殿下,确实已经见过。”梅长苏心虚地躲避着景琰探究的目光,将其迎至床榻边就坐。



“本王原以为孩子丢了,这才急急赶过来找蔺阁主商议对策,知道她如今安好,这便放心了。”景琰抱起啼哭地婴孩,轻拍背部不断安慰着,只是哄了许久也不见奏效,酱酱依旧张着小嘴,哇哇哭个不停。



“会不会是饿了?”梅长苏一旁温言提醒道。



景琰亦觉得此言有理,乃点头道:“这孩子被人从我府中劫了去,没想到居然会在先生这里,这许久无人喂养,怕是当真有些饿了,就有劳先生替本王斟一杯温水吧。”



“此事说来,也是惭愧……”梅长苏先斟了一杯温水送上,这才轻叹一声,将飞流盗走孩子一事前因后果如实相告。



“我当谁这么大胆,原来竟是飞流。”听罢个中缘由,景琰亦有些哭笑不得,怀中婴孩喂了少许温水,此刻已然重新入睡。



“飞流小孩子心性不懂规矩,无故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开恩,莫要与他计较。”梅长苏起了身,举手恭敬一拜。



景琰抱着睡熟地孩子,怔怔望着梅长苏这谨慎万分地模样,哪里还有昔日赤焰军少帅那神采飞扬地影子,想着眼前人就是自己十三年来心心念念的林殊,不由一阵莫名伤感。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如今却是天差地别地存在,削皮挫骨固然会令人内力尽失容颜尽毁,但究竟要经历岁月怎样的磨砺,才能将原本张扬明亮地少年将军,变成眼前这卑微到尘埃里的一介谋臣?而如今的自己,又该怎样才能与之坦诚相见重续前缘?



这一切,景琰不敢想,也不能想,仅仅今日之事,他便知道,静妃的担忧绝不是空穴来风,如今连飞流都如此在意孩子的身世,其他人的态度可想而知。



“本王听说先生近来一直昏睡不醒,心中十分着急,今日见先生无恙,想是体内的余毒已然解了。”景琰强压住内心想要言明一切的冲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本王今日进宫,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此事事关重大,我实在不想瞒着先生,只是说出来,又怕先生难堪,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殿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梅长苏想了想,亦颇有些犹豫道:“长苏今日亦有一事想对殿下坦白,请殿下原谅长苏的欺瞒之罪。”



梅长苏此言,令景琰好一阵莫名心慌,听他这言下之意,莫非是想与之相认不成?



想到此种可能性,景琰胸中更加忐忑难安,明面上却唯有感叹一声:“哦?本王竟不知,原来苏先生还有事情瞒着本王,如此看来先生之心,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梅长苏本就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自苦,如今被景琰一番调侃,心中愈发没了底,只道:“让殿下见笑了,殿下乃长苏的主君,诸事自然是以殿下为重,至于长苏今日要向殿下坦白之事,待与殿下议事完再说不迟。”



梅长苏尴尬如斯,让景琰更加笃定他心中所想,遂将梁帝打算赐婚一事娓娓道来,独独只隐瞒了他已然得知梅长苏就是林殊一事。



“娘娘深明大义,凡事自然是以大局为重。”听说静妃授意要景琰将错就错委身列战英,梅长苏一时间脸色煞白,内心酸涩苦闷难言,可明知皇命难违,却到底心有不甘,想着景琰的态度未明,乃下意识追问道:“那殿下的意思呢?”只是话音刚落,他便觉出此问极为不妥,脸色亦不由得随之一变。



“这……”景琰默默将梅长苏眼中的一切矛盾尽收眼底,注视着那人瞬间苍白地脸色,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他何尝不知梅长苏此问究竟何意,潜意识里只想安慰于他,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瞧景琰欲言又止的模样,梅长苏心中已然凉了半截,不禁暗暗自责,明明是早已经注定的结局,自己又何苦多此一问,让景琰为难呢?



景琰犹豫片刻,终是打定主意,乃轻咳一声,正色道:“正如先生所言,一切应以大局为重,先生过去也曾劝过本王,成大事者,千万不可感情用事,想那卫铮一案,若不是本王太过任性而为,先生又何至于落入夏江之手?”



“所以,殿下心中已经做了决定。”梅长苏用十分肯定地语气答道,眸子里满是掩饰不住地失落之色。



“确是如此。”景琰叹息一声,无奈道:“这孩子的身世外人虽不知,但本王若公然拒婚,难免让人生疑。如今也唯有暂且委屈先生,待本王除去夏江,再向父皇禀明一切,让她尽早认祖归宗,还望先生能够体谅本王的难处。”



“殿下顾全大局,长苏绝无异议,这认祖归宗一事,长苏亦并不强求。”梅长苏苦笑一声,道:“况且,此事本就是长苏有错在先,当日若不是列将军挺身而出,替长苏扛下一切罪责,又岂能争得如今的局面。”



“此事说起来,也多亏了苏先生当时神机妙策,竟能让十三先生编出那样精彩绝伦的故事。”为掩饰内心地真实情绪,景琰俯身轻轻将孩子放置于床榻之上,又拍了拍她的背部,这才故作轻松道:“本王今日方才从母妃口中得知此事原委,对苏先生的奇谋当真佩服得很呢。”



“那故事不过说书人信口胡诌罢了,自然当不得真,还请殿下恕长苏欺瞒之罪。”梅长苏自嘲道,此事不提还好,一经提起,反令他心中愈发尴尬不已。



“方才先生说有事情瞒着本王,想必就是这一桩了。”景琰顺势接过话头,一番温言安慰道:“先生且宽心,此事本王并未放在心上,当日局势有多凶险,本王心知肚明,试问,先生若不使出一些非常手段,本王又如何能够一次又一次涉险过关呢?”



“殿下……”梅长苏一时语塞,对于景琰今日的态度,颇有些无所适从。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景琰皱了皱眉,满脸掩饰不住地疲惫:“本王今日也有些乏了,这孩子先生也见过了,本王这就带她回府好生安顿着,待过些时日彻底除了夏江,再让她与先生父女相见,共叙天伦。”说完,抱起孩子朝梅长苏微微示意,这才起身径直朝密道方向走去。



梅长苏慌忙起身,一路跟随在景琰身后,边走边内心忐忑道:“殿下好意,长苏心领了,这密道昏暗难行,殿下抱着孩子也不方便,不如,就让长苏送殿下回府吧。”



“不必了,先生身体也不好,还需多加保重才是。”景琰抱着孩子大步流星地走着,临近密道口,似乎又想起什么,这才转过身来:“对了,今日本王与母妃分别之时,母妃提起三月春季围猎一事,她说很仰慕先生的才情,想要借此机会与先生见上一面,不知先生可愿随本王一道前往九安山一聚?”



“这……娘娘召见,长苏自然不敢推辞。”梅长苏停下脚步,想了想,方才谨慎答道:“只是长苏与殿下同行,外人瞧着难免有些非议,倒不如让长苏来安排更为妥当些。”



“如此,就有劳苏先生操心了。”景琰料定梅长苏在此事上会有顾忌,自然也不再坚持,与其先道了谢,随后抱着孩子,就这样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幽暗地密道里。


身后,只留下梅长苏一人在房中纠结自苦、暗然神伤……



…………



景琰带着孩子一路疾行,行至密室方才停下身来。他缓缓靠坐在中央那一方床榻之上,内心酸楚,又憋又闷,临别前,梅长苏那受伤地眼神一直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小殊……原谅我……”不知何时,泪水已缓缓模糊了视线,他紧紧拥抱住怀中的婴孩,仰着头,拼命不让泪水掉下来。



“小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知过了多久,胸腔中压抑地悲鸣最终还是化作无声地哽咽,不争气地泪水就这样流下来,爬了满脸……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么多章,全文将近五十万字。

翻翻坤泽第一篇,居然已经跨了两个年头?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哎!

而此文也终于转入最后一个阶段,

学会隐忍的景琰和依旧纠结自苦的酥胸。

面对心爱之人,酥胸的怂已然入骨,

好不容易景琰宝宝智商上线,

宗主貌似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感谢小天使们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

因为有你,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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