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得安然若素

双重人格分裂症重度患者

【苏靖】琅琊山历险记(ABO)

(3)

萧景琰站起身来,摸出小刀紧握在手。他在空地四周转了一圈,很显然梅长苏不在。

明明说好一起走的,怎么自己先开溜了?萧景琰暗暗地想:还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梅长苏,你言而无信,我真是看错了你!

哀怨和委屈的心情开始自心底漫延,萧景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大地鹿眼里水雾蒙蒙,随即开始大声喊道:“梅长苏你在哪?别和我玩捉迷藏!你快出来!”

没想到他刚喊完,梅长苏的声音就从空地下方很近的地方传来:“别急,我来了。”

梅长苏这一声回应,此刻听在萧景琰耳中竟犹如天籁一般,原本已经湿润了眼眶的水汽瞬间就收了回去,内心那股哀怨的情绪也顿时无影无踪。

萧景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梅长苏敏捷地从树丛里钻出身来,手里拿着杯子。

走近了,他把杯子递给萧景琰,“再不起来,我也得叫你了,用这个把火给灭干净。”

就在这么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太阳已经跃出了山谷。

天亮了。

而萧景琰也就这么一副衣衫不整地样子径直出现在略显疲惫但依旧干练的梅长苏面前。

梅长苏皱着眉打量了他一番,无奈之余只得摇头叹气道:“把火灭了,赶紧收拾下,今天要走不少山路。”

萧景琰此刻有些发窘,心想自己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在他眼里一定逊毙了!哎,都怪自己太过冲动,居然会质疑梅长苏的人品。

洗漱完毕,吃了些干粮,两人再次出发。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萧景琰觉得自己今天的心情大好,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与梅长苏同行的关系。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

“长苏,你昨晚怎么不叫我?一夜没睡是吗?”

“恩。”

“这样你吃得消吗,走一天会很累。”

“恩。”

“要不你歇会儿我们再走?”

“不用。”

“昨天我好像没听到虫鸣和鸟叫,今天走了这么多路,也没听到,怎么回事啊?”萧景琰继续不死心地问道。

梅长苏今天的话实在太少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萧景琰很想聊些能够引起他兴趣的话题,顺便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但看梅长苏那紧颦的眉目,似乎比刚刚更加纠结了,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气氛,他究竟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梅长苏突然站住,有些不爽地看着他:“我想你还没有认识到我们目前的处境,我们是在赶路,不是郊游!如果按你这样的行进速度和说话耗费的力气,我们要下个星期才能走出去。”

虽然梅长苏的话不是很动听,甚至有些略带责备,但萧景琰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好吧。萧景琰低下头,暗想今天已经连续两次让梅长苏对自己的好感度降低,不能再惹他不高兴了。于是赶紧闭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山路不好走,梅长苏把背包背到了自己背上,时不时回头拉萧景琰一把。萧景琰什么也没说,任凭梅长苏就这样牵着自己,梅长苏握他的手掌温暖有力,让他安心。

穿过一片树林,又走过一段第四季冰川遗迹,脚下逐渐出现了被人踩踏过的痕迹,也许很快就可以见到人烟了。

有了希望,萧景琰爬山的劲头更足了。梅长苏似乎也变得轻松一些,途中休息的时候,他也会回答他一些问题。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梅长苏一直听着,偶尔会因为精神恍惚而失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萧景琰觉得也许是他昨晚没休息,太累了,所以神游一下放松心情。

走到中午时分,转过一个山头,前方的景象让萧景琰大吃一惊!

只见眼前是一大片泥石流后的惨状,路已经随着山上冲击下来的巨石和树木滑到了山底不知道多少米的地方,他们站的位置还不时有碎石块往下滚落。

怎么办?没有路,他们怎么下山?萧景琰心里着急,只顾看着眼前的情景发呆。

而梅长苏似乎对当前这种突发状况早有估计,果断一把拉住萧景琰就往回跑,边跑边喊他,“快,这里危险!”

萧景琰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只能任梅长苏拉着自己跑,两人好不容易回到前一个休息点。萧景琰扶着膝盖开始喘,心想这么折腾一个来回,简直要累死了。

而梅长苏看起来比他状态要好一些,想必是日常训练有素的结果,他抬头看看太阳,确认了一下方向。

萧景琰这才缓过神来,他捂着有些岔气的腰,抬头看向梅长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对不对?所以你才一路心事重重,而且看到那种情况,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梅长苏看了看他此刻狼狈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目前看来,我们只能找另外一条路,绕道下山。”

“需要绕很远的山路么?”

“恩,有点远,至少……今晚是不可能下山了。”梅长苏淡淡地说,眼里有着明显的犹豫。

听梅长苏这么说,萧景琰倒也不急了,因为一天能走出去的地方,就算绕路,应该也不会很远。他私心里,甚至有那么一点能和梅长苏单独相处一夜的窃喜……

可梅长苏却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似乎在忧虑着什么。

萧景琰忍不住轻声安慰他,“长苏,没关系,安全第一,我们走别的路,慢慢走。吃的都还够。”

梅长苏又想了想,随即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决定了什么,他指了指山的另一边说:“跟我来。”

“啊?”萧景琰明显一愣。

“跟我过来。”梅长苏头也不回地说。

“哦。”萧景琰总算回过神来,他赶紧跟过去。

“我们要从别的山翻过去,有些高,路也不是很好走。”梅长苏提醒他。

“没关系,我跟你走。”

“走吧。”

直到后来,萧景琰才知道,对于梅长苏来说,他此刻选择的,究竟是怎样一条路……

 

 

 

(4)

上山比下山好走,因为温带阔叶林区植被茂盛,湿润,难以落脚,而高处是亚寒带针叶林和高山草甸,冻得发硬的土地让脚步轻松踏实了许多。

明明可以更快地行进,梅长苏却渐渐慢下来。而萧景琰此刻则劲头十足,他拿着相机,像只撒欢的猫,跑前跑后,一会儿蹲一会儿站一会儿趴在地上,给花花草草和大草原一样的草甸子拍照。真是太美了!纯洁的大自然,没有人类破坏的痕迹,对长期生活在城市的萧景琰来说,这种景致实在是难得。

好奇心和兴奋劲过去,萧景琰又回到梅长苏身边。却发现梅长苏的脸色不太好,像是行进很吃力,微微有些气喘,走着走着还不时地捂住口鼻,模样有些像高反,可是这样的海拔不应该高反啊?

“长苏,怎么了?你不舒服?是不是昨晚守夜着了凉?”萧景琰上前关切地问。

梅长苏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指指前方示意萧景琰快走。

萧景琰拉住梅长苏,有些焦急地对他说“别走了,你肯定很累了,我们歇会儿吧。”

梅长苏还是摇头,咳嗽了几声,有些呼吸急促地说,“走吧,我没事,快些离开这里。”

萧景琰只好听他的,又把背包从梅长苏身上取下,自己背上。

不清楚究竟走了多久,两人终于登上山顶。梅长苏一直咬牙强忍着,偶尔停下来咳嗽一阵。

山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天很蓝,飘着些絮状云彩,地上几乎寸草不生,因为海拔高,只有少量苔藓等能抵抗住长久的寒冷和强烈的紫外线辐射。

不过此时,萧景琰早已无心再去欣赏风景,因为梅长苏看上去状况很不好,他呼吸沉重,咳嗽不断,不像感冒发烧,倒像极了哮喘发作时的症状。

难道,是梅长苏对这里的环境过敏?想到这里,萧景琰的心开始乱起来,怎么办?据他所知,过敏引发的哮喘,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可是会要人命的!

萧景琰无助地看了看四周,他突然发现就在山的另一边,他脚下三百米左右,有一片小小浅浅的海子,它的旁边,是一间石屋。

箫景琰顿时高兴起来,指着石屋对梅长苏说,“长苏,那有个屋子,我们今晚就住这吧。”

梅长苏点点头,像是松了口气。这小半天的时间,他的状况越来越差,已经不太能说话。

萧景琰把背包搁在一块背着太阳的大石头上,让梅长苏靠着休息时能舒服一些,随后仔细翻了翻随身携带的药包,里面没什么哮喘可用的药,他又拿出戚猛送他的地震应急包一阵翻找,居然从里面翻出一支沙丁胺醇!

老天爷保佑,这东西真是出现得太及时了,他赶紧把瓶盖拧开,递给梅长苏:“快用这个,应该可以缓解你的症状。”

梅长苏什么也没说,只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接过药瓶,缓缓将药物吸入气道。随着药物在呼吸道内逐渐循环,梅长苏感觉自己比刚刚好多了,原本不畅的气道此刻在药物的作用下逐渐开始扩张,呼吸也渐渐变得顺畅起来,只是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憋闷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萧景琰见梅长苏的气色相比刚刚明显有了好转,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爬上一块大石,站在上面仔细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冰川作用让四周这些石头较均匀地分布在这一侧的山坡上,角度蛮大,如果体力还好,下去真的不难。可是,梅长苏现在的身体,显然下去是个问题。

重新爬回到梅长苏身边,萧景琰喝了两口水,把袖子一卷,“长苏,我背你下去吧,你这样,不能再费力气了,会出人命的。”

梅长苏使劲摇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走。

萧景琰蹲下身,凑到他跟前。“没关系的,你怕我背不动吗。我和你说,其实我力气可大了!哥哥们平时私底下都叫我水牛!”

梅长苏又摇头,不适的感觉让他全身无力,胸口依旧隐隐作痛,短暂地缺氧,让他脑子里一片混沌。他勉强想撑起身来,但眼前的一切显得那么模糊,四周的景致亦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这突如其来地眩晕让梅长苏站立不稳。

萧景琰急忙上去扶住他:“长苏,你怎么了?头晕么?”

梅长苏无奈地看了看萧景琰,轻扯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你就别扛了,现在你是病人,你得听我的!”萧景琰认真地说:“我已经猜到了,你有哮喘病史。你明知道这条路上有过敏源,还选择往这边走,就因为这里地势平坦,不会出现你说的意外。根据我的判断,这山里一定还有别的路,可是比较危险,我太业余了,所以你不愿让我冒险。”

萧景琰猜对了,事实确是如此。

这一带,梅长苏太熟悉了!一年前,也就在这片区域附近,由于没做任何防护措施,他险些丢了性命。当时如果不是蔺晨当机立断调用直升机救援,今天也许他就不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梅长苏别过脸,半晌才费劲地憋出四个字:“自以为是。”

“长苏,我真的可以。”萧景琰倔犟的说。

“你扶我下去。”梅长苏又憋出了五个字,语气很坚决!

双方一时间有些僵持,过了一会,萧景琰终于妥协了。

就这样,萧景琰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梅长苏慢慢往下走,半小时过去了,他们终于蹭到了坡下那片有海子的平地上。

到了平地,萧景琰就安心了,走平路不会太喘,梅长苏也能舒服些。

“长苏,你的过敏源是什么,万一这里也有的话该多危险!”他不放心地问。

梅长苏怔了怔,看着他望向自己那关切地眼神,这才垂下头轻声说,“不会,那东西……这里没有。”

见梅长苏明显有所顾忌,萧景琰猜想,谈论过敏源这种事情对梅长苏而言,或许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想到这,萧景琰决定不再为难对方,于是他尽量用轻松地口吻说:“没有就好,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听萧景琰这么一说,梅长苏顿时感觉胸口一热,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他才感激地看了萧景琰一眼,随后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

 

 

 

(5)

两人好不容易来到石屋旁,萧景琰让梅长苏先在屋外坐会,自己则先入石屋收拾妥当。想想虽然是人工搭建的小屋,但此处并没有人员活动的迹象,里面大概会有不少灰尘,对哮喘发作期的梅长苏来说十分不利。

萧景琰推开门走进小屋,发现这个极像变电站的石屋竟然是座庙?

进门的正前方是一张破破烂烂的供桌,桌上有三尊木雕像,萧景琰没认出他们是谁,只感觉做工粗糙,年代久远,估计这些玩意儿都是山民们就地取材做的。墙上还有对联,坏得看不太清楚了,隐约可见什么“民”啊,“丰”啊什么的。供桌前面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里外散落着香灰。桌下竟然还摆着功德箱。萧景琰凑过去看看,不多,都是些一元以下的毛票。供桌旁边有一个无比醒目的红色灭火器箱,还有扫帚和畚箕。供桌后面的墙壁加上旁边的一道门,把这个石屋分成内外两间。

他拿起扫帚小心地冲里间叫了一声:“有人吗?”

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萧景琰径直走进去,只见里面的东西倒是挺全的,一张很简单的木床靠着墙,另一侧墙边是一张桌子,上还有烧黑的蜡烛,下面放着一张破旧的椅子。旁边则堆着干草,像是修屋顶用的。一口铁锅扣在墙边,屋中间像灶台的应该是个火塘吧,居然还设计有烟道。萧景琰比划了一下,锅正好可以搁上头。此外,还有木梯木桶扁担绳索什么的。他检查了一下,倒扣的锅里竟然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和一把砍柴刀。

如此看来,今晚在这里过夜可比昨天露营要舒服多了。

萧景琰开始笨拙地打扫卫生,把灰尽量扫出去,让梅长苏能有个干净的地方休息。

半天还没弄完,梅长苏的咳嗽声传进了耳朵,他转身看到梅长苏拎着自己的行李已经进了屋。

“长苏,我还没弄完。”萧景琰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外面下雨了。”

“噢,那先坐吧,我一会儿把干草铺床上,你就可以躺下了。”

“这里没有柴。”梅长苏看了一下四周,淡淡地说。

“那有干草……”

“干草烧不了多久。”

萧景琰丢下扫帚,跑出屋外,绕了一圈,果然,外面除了满地石头和那一汪水,什么都没有。森林都在看得到摸不着的地方,估计他得走上半天才能捡到柴,而体力和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雨很快停了,天也黑了。萧景琰知道,在这个海拔,晚上的温度也许会降到零度以下,光靠冲锋衣一定撑不住,尤其是这间石屋的窗户还没装玻璃。他包里有件羽绒保暖衣,可是梅长苏没有,不生火的话,今晚也许就会冻死。怎么办?难道真要像某些老套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俩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不行,这个时候,还是要想法子,不然真要抱团取暖了。他看了看周围,“长苏,我还是要生火,能烧的都烧!”

“恩?”梅长苏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我是说,这屋子里现成有的木材,虽然已经做成了家具,但毕竟已经这么旧了,我们可以利用起来。”萧景琰看着梅长苏,十分认真地说。

“恩。”梅长苏从没想过萧景琰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养尊处优,但内心的果敢与坚毅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得到梅长苏的认可,萧景琰立即开始行动。可是,第一簇火苗刚刚燃起来,呼一下就被穿过门和窗的风给吹灭了。

萧景琰恼火地抓起一把干草堵上了窗户,角落还使劲塞上两块石头。

火终于点好了,代价是一把扫帚。

萧景琰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这么能干,也许是因为梅长苏哮喘发作,他们没有走太多路,所以不算累。加上照顾梅长苏这件事本身就让他很有动力,于是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拆掉了不少东西。

这些工具大多是山民们就地取材用一些并不很结实的木头做出来的,用铁钉的不少已经锈蚀了,而榫卯结构的桌椅也因为年代和气候的原因,多已松动,他把柴刀嵌进木头之间的缝隙,斧子轻轻敲打刀柄,用杠杆原理轻松地让它们散架成需要的木柴。

内间的东西差不多拆完了。萧景琰抹了一把汗,看来一点都不冷嘛。

该吃晚饭了。

他跟梅长苏招呼了一下,拎着内间唯一没拆开的木桶,带上水壶,出了门。

在黑暗中,他感觉有些莫名的恐惧,一路上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费了好大劲才把水弄进门。把桶里的水倒进锅,搁在火塘上,然后一咬牙,又冲出去拎回半桶。

梅长苏一旁看着他,终于忍无可忍,“你在做什么?”

“做饭。”萧景琰从包里把杯子和勺子翻出来,把水壶的水倒进去煮。小杯里的水很快就开了,他把锅盔泡进开水里,继续煮,等软烂了才把它端给梅长苏。

“把这个喝了吧,你病着总要吃点热的。”

梅长苏点点头,也不推辞,伸手接了过去。

吃完东西,梅长苏精神好了些。 

“前一晚是你守的夜,这一晚就我来吧。”箫景琰边说边收拾东西。

梅长苏没有异议,只是朝他淡然一笑,以示默认了。

箫景琰把梅长苏安顿好,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继续劈柴。

良久,梅长苏再没有什么动静。萧景琰以为他睡了,于是想偷偷打量他一下,没想到抬眼却和梅长苏的视线对上,那种目光,直接让他从两千米海拔飞到了五千米,高反剧烈!他只能赶紧低头继续干活,心里却在打鼓,咚咚咚的声音震着他的耳膜,真怕对方也会听到。

萧景琰悲催地想:梅长苏刚刚不会一直就这么看我吧?想到这个,他赶紧站起身来,摩拳擦掌一番后,尽量用更帅气一些的形象来那啥——劈柴。

其实,他私心里觉得,刚刚被关注的感觉其实还是挺好的。可是,就这么被梅长苏看着,自己是不是太过被动了?于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想看看对方。

唉,怎么还是在看我。萧景琰胸口噗通噗通跳得越来越厉害,他只好掩饰地冲梅长苏笑笑,“怎么还不睡?”

梅长苏轻轻咳了两声,“还不想睡,说说话吧。”

萧景琰把炉边的热水给梅长苏端过去,“你今晚要少说话多休息,明天早起还要赶路呢。”

梅长苏抿了一口水,目光很是温柔:“恩,谢谢。”

萧景琰莫名地高兴起来,他决定聊点感兴趣的话题:“这里晚上有狼没?”

“没有。”

“前一晚我们露营的地方没有虫子,也没有鸟,你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恩。”

“是不是不能说?”

“……”

“不能说也没关系,我再去给你倒点水吧。”萧景琰尴尬地笑了笑。

“不用。那里是植物园,需要排除一些干扰。”梅长苏认真的回答。

“植物园?这里难道不是江左盟开发的旅游区么?”萧景琰顿时有些发懵。

“外围是旅游区并没有错,但你去的那个地方除外。”梅长苏的声音很轻,“通常情况下,那里是禁止游客进入的区域。”

“你的意思……我之前和同伴一起走错了方向?”萧景琰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初见梅长苏时,对方那么冷漠,自己无意间闯入了禁区,人家能高兴么?

“是。”

“可是我们有请当地的向导一同上山,按理由说向导应该不会弄错?”

“难说,琅琊山实在太大了,又或者是向导故意带你们走错路,以便沿路偷挖一些珍稀药材回去贩卖。”梅长苏沉思了一下,缓缓答道。

“你说得没错,这的确很有可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萧景琰回忆起昨天那向导一路鬼鬼祟祟地模样十分可疑,遂低着头,一脸懊恼表情。

“其实,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梅长苏轻言解释着。

“恩,我明白。”箫景琰点点头。

梅长苏看着他,颇为好笑地问:“对了,你昨晚差不多都是在问怎么安全离开这里,今晚怎么又不问了?”

萧景琰看梅长苏一脸认真的表情,微微闪动的目光,让他陷入一种恍惚。梅长苏这句话的语气似乎不是那么一本正经,像是询问中带着一丝暧昧?

不可能的吧?人还病着呢!萧景琰暗暗地想:别傻了,还是实际点好。

“刚才你说想聊聊,我也就随便问问,你还是多休息吧。”箫景琰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忐忑。

“恩,今晚辛苦你了。”梅长苏也不深究,翻身侧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火塘里的火渐渐小了,萧景琰决定再去劈一点柴。在屋里劈柴会吵醒梅长苏,他赶紧把柴刀和斧子拿出来,连桌子一起搬到屋外,在皎洁的月光下开始进行艰苦卓绝的体力劳动。

过去的他,何曾干过这样的粗活?

箫景琰发现,人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干什么都充满激情。

劈完柴,萧景琰终于精疲力尽,也没力气再胡思乱想了,这才抱柴回到屋里。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他搬开了堵窗户的石头,给梅长苏身上多盖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背对着梅长苏,萧景琰感觉真的特别困!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手也酸得抬不起来,他对自己说:今晚坚决不能睡,不然谁来添柴?

可他还是睡着了……也不清楚是在什么时候,萧景琰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一股熟悉的苦竹气息包围了他,让他觉得十分舒服,有一种本能的冲动驱使着他不断地去追寻、去依恋……

此刻,抱着萧景琰的人明显有些无措,他只不过想把人挪到床上休息,却没想到竟然被睡梦中的萧景琰当成了舒适的抱枕。梅长苏努力想要放开他,却适得其反地被他搂得更紧。

梅长苏满脸抑制不住的尴尬,本能地想要推开萧景琰,但一看到那张人畜无害地睡脸,又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

十二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个Omega。也许是这种诱惑来得太过突然,让他丝毫也没有防备;又或者,是身体被自己压抑得太过辛苦,这样的诱惑,让他无法刻意去忽略。

被萧景琰无意间蹭过的地方,迅速升腾起一股无名地热度,一点一点地在体内汇集、蔓延。当梅长苏意识到这一点时,身体某处已不可抑制地坚挺。于是,他闭上眼睛,缓缓地深呼吸,尽量用理智去控制源于alpha身体本能的冲动。

怀中人的气息带着一股独特地香甜钻入鼻间,闻起来像是儿时榛子酥地味道。这香甜缓缓渗入胸腔,让人不由得升腾起一丝难言地饥渴……

时不时的骚扰还在继续,这样的一分一秒,对于梅长苏来说,感觉既愉悦又煎熬。理智告诉他,当前的生理反应与感情无关,只是刚刚好他是alpha,而萧景琰是Omega,仅此而已;而情感的部分却有着区别于身体欲望的冲动,内心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渴望着被抚慰被依赖。于是,他开始在选择忍受与享受之间不断徘徊,他不清楚,这究竟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痛并快乐着”,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为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梅长苏开始回忆过去的一切,那些年代久远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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