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得安然若素

双重人格分裂症重度患者

【苏靖】一个坤泽引发的血案(二百四十五)

二百四十五

地牢阴暗,烛火摇曳。

乳娘满心不甘地匍匐在地牢那飘散着淡淡霉味地干草堆里,十板子虽说并不算多,但她到底比不得练家子,这十板子打下来,臀部早已经皮开肉绽,浑身上下如散架一般,连带着没有一处不觉疼痛。

作为小郡主的乳娘,渎职丢失孩子这样的重罪,仅仅罚十板子,对她而言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乳娘心里有数,自打进了靖王府,她的生死早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真实身份一旦被人揭穿,等着她的无非一个“死”字。

要说今日之事也甚是奇怪,孩子被劫之时,她刚刚从园中归来不久,按说若有贼人处心积虑想要偷走孩子,她离开这期间对方理应多的是机会,又为何却偏偏要等着她回来,在她眼皮子底下抢人?

若说这一切不是歹人所为,乃靖王事先布的局,可瞧着靖王殿下今日的态度,又实在不像事先知晓的模样。再说,倘若当真是靖王在演戏,那她的身份无疑已经暴露了,那他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将她杖毙?区区十板子再将她扫地出门,这样的惩罚方式,又实在不符合靖王一贯以来对付仇家的硬派作风。

还有那孩子,如今究竟被人劫去了哪里?这么小的娃娃,一不小心便极易受伤,那靖王再心狠,若要治她的罪,在王府这么些日子,什么样的错处寻不出来?又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拿自己的亲骨肉做借口?

乳娘心中疑虑,百思不得其解,就在她暗自纳闷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噪杂地脚步声。

“推什么推,蔺某人自己会走!”一个浪荡不羁地声音从远处传来:“不管怎么说,咱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靖王府就是这么待客的么?”

乳娘下意识缩成一团,艰难挪动着身子,缓缓爬至墙角处警惕地窥探着眼前这一切。

只见列战英狠狠拽着一白衣男子的胳膊,顺势一脚揣开牢门,手一扬,就这样毫不客气地将其推进了隔间的囚室之中。

靖王府的地牢不同于普通监牢,每个囚室之间隔着厚厚地一堵灰墙,通常情况下,即便是相邻两间囚室,相互之间亦无法通传任何消息,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会被隔绝得只剩一星半点。

“老实点,人都进来了,还敢在这大言不惭,你当真以为咱们这靖王府是吃素的么?”列战英站在走道里,冷着一张俊脸,眉头紧皱,疾言厉色道。

“列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蔺某人今日前来,可是和你们靖王府做买卖的,倘若我有什么闪失,你那宝贝女儿可就要性命不保,你不替你女儿着想,也要替你自个的前程着想不是?”白衣男子一双桃花眼,嘴角微微扬起,嬉笑着调侃道,丝毫也没有一般人沦为阶下囚时的惶恐与不安。

“你胡说些什么?”列战英瞬间涨红了脸,狠狠瞪着他那张玩世不恭地脸,咬牙切齿道:“孩子究竟藏在哪里?你赶紧给我招了,否则,休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列将军别生气呀,孩子现在可好着呢,只要靖王殿下肯答应蔺某人的条件,我保证明日一早就有人将她毫发无损地送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白衣男子嘿嘿一笑,不知何时,竟从腰间摸出一把折扇,大冬天十分招摇地扇着风,那模样别提有多嚣张了。

“想得倒是挺周到。”列战英冷笑一声掩上囚室之门,声音瞬间便被掩盖了大半,他刻意压低嗓音道:“实话不怕告诉你,如今你人在这里,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招供一切。”

“呵,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列将军今日如此恼羞成怒,怕是不仅仅因为眼前这一桩吧?”白衣男子一脸戏谑地看着列战英,明知故问道。

“你少在这给我装蒜!你琅琊阁四处散布谣言,你真当以为我靖王府什么都不知道么?”列战英恨恨道。

“哦,原来竟是靖王乃坤泽一事,此事江湖上早已经风传日久,我琅琊阁亦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罢了,你以为这个秘密还能隐瞒多久?”白衣男子满不在乎地说。

“蔺晨,别以为江湖上的人尊称你一声琅琊阁主,你就真当自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凡是威胁到我家殿下的人,无论他身后有多大的势力,我列战英都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列战英怒道。

“列将军此言差矣。”蔺晨收了手中折扇,整个人向后靠在墙面上,懒懒吐槽道:“靖王乃坤泽之身一事,除了我琅琊阁,江湖上知晓真相的大有人在,你今日能将蔺某人囚禁于此,难不成你还能杀遍江湖中所有知情的人?远的我就不提了,这京城之中刚刚好就有一个,莫非你也能把他抓了来杀人灭口不成?”

“谁?”列战英明显有些急切道。

“江左盟宗主梅长苏。”一个熟悉地名字不紧不慢地从蔺晨嘴里吐出来,带着极近嘲讽地意味。

“苏先生?”列战英蓦然一惊,明显不相信蔺晨的话:“梅宗主与我家殿下关系近得很,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对殿下怎样,你这么说,无非是狗急跳墙随意攀咬罢了。”

“我可没有胡说,梅长苏当初为何会千里迢迢跑到京城这是非之地来趟这趟浑水?你当真以为他是倾慕你家主子的风骨么?”蔺晨眼中透着一丝不屑。

“我家殿下重情重义人尽皆知,比起废太子和誉王来,自然好过千倍万倍,以苏先生的才情智计,他自然懂得这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辅佐我家殿下也在情理之中。”列战英跟着景琰时间长了,说话向来耿直不绕弯子,想也不想,乃理直气壮道。

“被人利用而不自知,靖王如此,部下亦是如此,难怪梅长苏明面上总是对靖王百依百顺,就连劫夺逆囚这等大事也敢答应,如今看来,他当初还真是赌对了人。”蔺晨叹道,脸上全是不甘心地表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列战英明显已经被蔺晨激怒,他上前一步狠狠揪住蔺晨地衣襟,一副随时要和蔺晨拼命的架势。

“我的意思,你靖王府上上下下都是一群没脑子的武夫,你也不想想,江左盟号称天下第一帮,统治江左十四州多年,物力财力何其雄厚,他梅长苏又岂会稀罕这京城的荣华富贵?”蔺晨笑道:“若不是因为这靖王萧景琰乃幽兰一族后裔,又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绝境幽兰之身,你以为梅长苏会甘心情愿听他差遣,替他卖命么?”

“什么幽兰族后裔?什么绝境幽兰之身?你说的这些我统统不知,堂堂琅琊阁阁主,居然会对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深信不疑,真是荒谬至极!”列战英怒斥道。

“道听途说之言?你要瞒其他人可以,想我琅琊阁是怎样的所在?众揽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琅琊阁书典中明明白白记载着,大梁朝立国之初乃是由龙涎、幽兰两族携手共建,龙涎一族仗着极品龙涎血脉统治至今,幽兰族则被滑族陷害惨遭灭族之祸,如今幸存下来的血脉也仅仅只有皇室这一支,绝境幽兰就更别提了。书中有云:得绝境幽兰者,可得长命百岁之身。想那梅长苏坐拥江左十四州富可敌国,奈何才冠绝伦却偏偏是病秧子一个,若不是为了得到这绝境幽兰之身续命,他又岂会弃誉王这颗好棋于不顾,甘心去辅佐一个失宠已久,朝中半点人脉皆无地靖王上位?”

“大胆蔺晨,我家殿下是何等身份,岂容得你随意污蔑!你说我家殿下是幽兰族后裔,你可知这大梁朝的规矩?坤泽之身一旦坐实便是死罪!更何况是什么绝境幽兰。我劝你最好别打我家殿下的主意,即便你是琅琊阁阁主,我列战英也不会轻饶于你!”

“真相便是如此,你信与不信,靖王坤泽之身一事总是不容辩驳的事实,你如今认也罢,不认也罢,梅长苏总有他自己的打算。如今天下皆知靖王萧景琰已经是你列战英的人,但平心而论,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守得住他一时,又能否守得住他一生一世?他日等梅长苏辅佐靖王得了天下,这大梁朝的江山最终会落入谁的掌控之中,你难道还想不明白么?”蔺晨一改之前放浪不羁地表情,定定注视着列战英明显已经焦虑不安地眼神,出言一针见血。

“你!”列战英被蔺晨的话噎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只狠狠瞪着蔺晨,一时竟没了言语。

……

要说这乳娘,别的本事没有,听壁的功夫却是一流,虽然隔着一堵厚厚地墙壁听得并不是那么真切,但大概内容却也听得七七八八,这消息一旦被她稍加整理串联,一个惊天秘密便逐渐浮出水面,乳娘被这消息骇得大气也不敢出,只假装埋首于草堆之中,整个人昏昏沉沉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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